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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生化之都《絕地再生》第三章 痛苦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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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4-10-2012 15:17:52 | 只看該作者
待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才走到弟弟面前,輕聲呼喚:「弟弟,是我,你哥哥林殤影。」

弟弟聽後,慘淡無色的眸子登時亮起一縷希望之火,但隨即又如冷水淋火一般,轉眼間就熄滅了



果然…這起不了什麼作用。

弟弟的心早已沉到腳底,要是這麼容易就把它拉上來的話,那麼陳錦誠早就成功了。

初次嘗試到失敗非但沒有使我感到氣餒,反卻激起我心裡潛藏的鬥志—誓要把弟弟喚靜。

我默然走到書桌前,打開收藏櫃,取出一部藏匿已久的攝影機。

我在選單中按了「追溯回憶」的按鈕,然後選取最近一次的攝影記錄。

那是三個月前,我、和弟弟、女友、陳錦誠在家裡閑著無事,為了消磨時間而攝製的。

我悵然看著錄影機上「共同回憶」的字眼,內心像極一個被束綁的人,猛烈掙扎。

握住攝影機的手不斷顫抖著,手指時而貼近「確定」按鈕,時而又退縮回來。

手指上的汗珠也滴落攝影機的屏幕上,將之化成一點點的水沬。

按下去?還是不按下去?

若是按下去,我又要承受過去的傷痛,不過有很大機會可以救回弟弟。

不按下去的話,弟弟不會醒來,時間一長,更可能患上嚴重的精神病,永遠也不會醒來。

不,為了讓弟弟醒來,我要按下去﹗

我猶豫一會,終於痛下決心,毅然按下「確定」按鈕。

三個月前的共同回憶就此在攝影機裡展現﹗

屏幕漸漸閃現出彩色的畫面。

首先出現屏幕的是兩男一女,一個溫文雅俊的男子躺在沙發上,手裡還摟住一個嬌美的女子。
而另一個男人則坐在地上,怡然自得地打著打玩,津津有味地含著一根棒棒糖。

看到這裡,這兩男一女不用說就知道是我、弟弟和我的女友林愛紗﹗

是林愛紗﹗

我慘然變色,忍不住放大了愛紗嬌媚的臉頰。

從鏡頭裡可以看到她笑得很甜,明媚閃亮的眸子宛如一顆潛伏在漆黑夜空中悄然閃耀的繁星,她

對著鏡頭嫣然一笑。

我的心頓時震動起來,在這一瞬間,我有種很奇幻的感覺:攝像中的她仿佛打破了時空的阻隔,正

對著現實中的我嫣笑一般。

這怎麼可能?別玩弄我了,嘿…

我自嘲一笑,搖搖頭,不再胡思亂想,把鏡頭中的她縮回正常比例。

在攝像中…

我一手握住游戲機手柄,一手輕撫著愛紗白滑的大腿,笑道:「阿弟,你也太不擠了吧?每次玩拳

皇都輸給我。」

向東撇了撇嘴,吐出嘴裡的棒棒糖,不屑道:「哼,再來﹗我就不相信今次不能將你打敗﹗」

「好啊。」我笑著點頭。

「等等…」躺在我懷裡的愛紗突然站了起來,走向廚房。

向東見狀,也跟著進去。

「咦…你們搞什麼鬼啊?」我大奇。

只見鏡頭緩緩向著廚房推進,顯然提著攝影機的陳錦誠也跟了進去。

忽然,整個大廳失去了燈光,變得一片黑暗,是伸手也見不到五指的那種。

「你們…不會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吧?」我笑問。

話音剛消,黑暗無光的大廳赫然閃動幾道光芒,有綠色、黃色、紅色。

「不是真的吧?﹗」我禁不住放下手柄,走上前。

眼前撇然一亮,大廳恢復了光亮亮的色芒,炳然可見。

這下,我終於看清了留給我的驚喜是什麼了﹗

是生日蛋糕﹗

只見我弟弟和愛紗笑盈盈地棒著一個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上佈滿茂密的黑森林,中央是一大片奶油,上頭還站著兩個小巧的人仔,一男一女。

男的穿著禮服,風度翩翩。

女的穿著婚紗,嫣然淺笑。

兩個人仔看起來非常渺小,但他們眼中的堅定信念卻是無比強大。

忘了一提的是,兩個人仔合力地握住一塊足足有他們體積兩、三倍的膠片,上面寫著:「林殤影,

願真正的快樂擁抱著你,在這屬於你的特別一天,祝你生日快樂!」

我見狀,不禁驚喜交集,張開雙臂,摟住了弟弟和愛紗,感激地道:「謝謝你們,我都忘了今天是

我的生日…」

「哥,你真健忘,怎可以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弟弟先是輕啐一聲,後而祝福道:「不管怎樣也

好,希望你這次生日過得充實愉快﹗」

「殤影,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陳錦誠伸出手,遞給我一份禮物。

「謝謝。」接過禮物後,我珍重地將它收進櫃裡。

「呵呵…不用藏得如此隱匿,我想…你隨時都會用得著它。」陳錦誠奸笑道。

「隨時都會用得著,那是什麼啊?」聽後,我的好奇心不禁膨脤得更加厲害了。

「社蕾斯至尊超薄貼身安全套﹗我想你平時出街會用得上它。」陳錦誠又是一笑。

「呃…」我無言以對,望了望愛紗,她臉上泛起一片令人陶醉的紅潮,更顯得她瑰麗動人。

「哥,你真過份﹗這個蛋糕是愛紗姐姐親手做的,你怎可以埋沒了她的功勞?」弟弟拉了拉我的

衣角,不滿地罵道。

「抱歉。」我凝視著愛紗,真誠地道:「謝謝你,謝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因為你的出現,令我灰

淡無光的人生透出了一絲希望的曙光,把我無色的生命填滿了色彩。我很欣慶,你在我最無助的

時侯出現了,把迷失在茫然困境的我拉出來。愛紗,我愛你。我願意以我餘生的時間來彌補你對

我的愛助。即使以生命作為代價,也要把你關進我的爭鬥歲月。」

愛紗一聽,明媚的雙眸輕閉一下,睬開時合出一行感慟的情淚。

她沒有用言語來回應,而是直接用行動來表示—嫩唇微微蹶起。

看到這裡,我若不知所措的話,就是不解風情的傻瓜了﹗

我一把摟住她的俏腰,朝著她嬌嫩欲滴的唇瓣輕輕一吻,然後退首,目不轉晴地看著她。

愛紗正用一種幽怨的目光看著我,似乎在責怪我只吻她一口。

我微微一笑,埋首深吻下去。

我伸出舌,探入她香液滿溢的壇口裡。

我敏銳的舌尖靜靜地探測著,接著向前一伸,與愛紗柔滑的舌交纏相擁。

我不斷地挑動她敏感的舌邊,使其分泌出更多的香甜津液。

這一吻,天長地久、深如海廣,讓身為旁人的陳錦誠也感到一絲不耐煩,嚷道:「他們還要吻多久

啊。」

「我記得在典型的愛情動作片中,一般男女主角相吻後,通常都會作出一些我們不應該看的舉動

,嘩……」弟弟驚叫出聲,眼睜睜地看著我抱著愛紗衝進房裡。

攝影中的鏡頭也寸步不離,一起跟著我走進房裡。

「我靠﹗你跟著我進來幹嘛﹗」我大窘,向著鏡頭用力一拍。

接著,什麼都看不到了。

畫面黑白一片,停止了播放,顯然攝像已經結束了。

愛紗…

我看見了過去的我和愛紗…

那時侯我…

一點點淚水遂漸在我眼眶積聚起來,我抬起首,讓眶裡的淚水倒灌而退,緊咬上唇,顫抖的雙手

因激動而互相握著,倒抽一口冷氣,強制性讓心情迅速回復平常。

沒事的…我撐得過去﹗

我暗念著,轉而望向面如死灰的弟弟。

只見他低下頭,全身顫動起來,顫動之勢使腳邊的血水都飛濺過來,有一點沾上了我的臉。

這是心理治療法開始見效的跡象。

其實,所謂的心理治療法只是我在幾個月前從一本心理學的書學習而來的,記得心理治療法有一

章節是特別針對剛剛死了親人、陷入了精神崩潰狀態的病人。

它說,要把病人喚醒,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以一些悅目娛心的回憶片段引起他的注意,讓陷入困境

的他在潛意識回憶起來,引發共嗚,從而使他清醒起來。

所以我照做了,我將攝影機放在弟弟面前,並播放以前的快樂片段,吸引他的注意。

現在該是他清醒的時侯了。

我相信,不出十秒他的意識就會由「昏迷」變回「清醒」。

「十、九、八、七、六、五…」我暗自倒數著。

「四、三…」結果比我想像中的更快,才數到「三」,弟弟已然恢復了昔日的神色。

太好了,心理治療法真的成功了﹗

他緩緩抬首,淚光粼粼的雙眼再也沒有先前的死沈,他的目光四處瞄動,最後定格在我身上。

「哥哥,你…嗚嗚…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嗚咽,我們的父母…被喪屍咬死了…我殺了我的媽媽

,嗚…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他顫抖沙啞的聲音充滿驚喜,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

看見弟弟回復正常,我心中大喜,激動地緊住他的雙手,道:「別再自責了…這根本就不是你能控

制的。現在…我們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盡可能地活下去,不負他們所望。這樣,他們在天之靈

也會感到一絲欣慰吧。」

「嗯。」弟弟點了點頭,把頭挨在我的肩上。

「現在,就讓我們於這個充斥罪惡的世界墮落,用仇恨去滅殺一些對我們不利的敵人,讓黑暗成

為我們的生存之望……」我默默地念著背離道德的黑暗經語。

我像是分甘同味一般,將自己心裡的黑暗欲望傳染給弟弟,唯有這樣做,才能取代弟弟早已崩解

的生存執念,並使他更加積極地求生下去。

「就讓我們一同行走在黑暗之道上…」

黑暗背德的經語在死冷的房裡環繞徘徊,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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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4-10-2012 15:18:23 | 只看該作者
在另一邊廂。

肥崔捧著一筒又一筒的杯麵,擺放到餐桌上。

「肥崔,有汽水嗎?我要喝汽水。」蘇民峰笑咪咪道。

「你真的以為這裡是你家嗎?」肥崔輕嘆一聲,轉而走進廚房。

「嘿嘿…當然不,不過我相信我跟殤影這麼友好,他不會責怪我的。」蘇民峰笑道。

「難說…」張楠意有所指地道。

肥崔走了出來,白了蘇民峰一眼後,遞給他一支汽水。

「謝謝。」蘇民峰待肥崔坐下後,笑著向他點頭。

「對了,我們不如說說正事吧。肥崔,你們一行人從學校逃過來,一路上應該遇上不少喪屍吧?

﹗」陳錦誠正色道。

「嗯。」肥崔點頭,眾人也附和性地點頭。

「那麼…你們知道喪屍的特性嗎?這個問題事關重要,我們了解得愈詳細,愈對我們有利。」陳

錦誠道。

「哦,我有發現一點,喪屍似乎是怕光的﹗有日間他們不會出沒…哎啊﹗」蘇民峰話未說畢,腦

袋上突然挨了一下爆粟。

「你這個蠢材﹗你忘了剛才我們為何要乘坐降機了?」張楠輕蔑地看著他。

「噢…對不起。」蘇民峰窘道。

陳錦誠輕歎一聲,說道:「還是由我來說好了,我發現病毒不會經由血液傳播,因為我昨天才被血

噴眼,而喪屍化的時間大概是三、四分鐘以內,但我至今還是正正常常的樣子,所以病毒是不會

透過血液來傳播的,只會透過抓傷、咬傷人類來傳播。」

「好,那麼我就說說我剛才的發現。我發現喪屍的一種特性,當我們的動作愈大,喪屍的察覺率

也會愈高,動作也會隨之加快。」肥崔說出了他的發現。

「肥崔,這有什麼特別嗎?我覺得你說的就像自然定理一樣,我們的動作愈大,喪屍就愈容易察

覺我們,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嗎?」陳錦誠質疑道。

「當然不,你未出過外面,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才會這樣說。我問你,你何時見過會跑的喪屍?」

肥崔反駁道。

「會跑的喪屍?」陳錦誠駭然驚呼:「汗…我真的沒見過,難怪你們剛剛進來時就一副死了老爸的

表情。」

「會跑的喪屍…會跑的…會跑的。」張楠不斷重複念著這幾個字,忽然靈光一閃,恍然道:「既然

喪屍還能跑著追趕我們,這不就意味著,牠們的體質與正常人相近,甚至…比正常人更強…」說

到最後,張楠驚得瞪大了眼晴。

大家聽後,也是一副驚惶、不敢相信的表情。

「這只是個推測罷了…我們不應過於相信。」肥崔深吸一口氣,安慰道。

「嗯,只是個推測…」張楠喃喃自語,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了,那麼大家還發現了什麼特性嗎?」陳錦誠說回正題,望住眾人道。

「有,喪屍會被鮮血吸引。」陳慧欣道。

「何以見得呢?牠們又不是吸血鬼。」陳錦誠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

「之前,林殤影為了救我,弄傷了手,然後把血沾在牆上,喪屍立即被吸引過去,埋到牆邊吸血

。」陳慧欣想起當時的情形,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影哥的行為模式真令人難以捉摸。」張楠暗聲道。

「哦,好吧,這的確算是特性之一,還有其他嗎?」陳錦誠點頭,再次問道。

「當然還有。」枕室驀然傳來一把充滿自信的聲音,眾人聞聲望去。

卻見朝氣蓬勃的我帶著一個與我相貌相似的青年,從枕室昂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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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靈感缺缺,再加上多病纏身,寫出來的文字未免有點變質。
請各位見諒…望下一章可以帶給大家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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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10-2012 17:50:32 | 只看該作者
絕地再生 第七章 生存之旅

「向東﹗﹗」陳錦誠驚喜地望著臉色如常的林向東,難以置信地道:「你沒事了?殤影真的把你喚

醒了。」

「嗯。」林向東輕輕點頭,轉而走到陳錦誠的旁邊坐下。

「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想盡辦法把你喚醒,足足試了一天有多,也是徒勞無功。殤影一回

來,就把你從閉神狀態拉回來…讓我摸摸看,看看你是否真的恢復正常。」陳錦誠既驚又喜,伸

出手,在林向東的臉上摸了幾把。

「別摸了﹗摸來摸去的,讓我感覺我和你之間存在一座斷背山似的。」林向東厭惡地撥開了他的

手,隨即從桌上取了一顆珍寶珠,含在嘴裡,咕嚕道:「雖然把我喚醒的最大功臣不是你,但我還

是很感激你一直在我身邊守侯。雖然我當時處於閉神狀態,但我還是深刻地體會到…就算是面對

難關,也不只我一個人孤單作戰。再一次衷心地謝謝你﹗」

「呵呵。」陳錦誠爽朗一笑,豪邁地揮了揮手,笑道:「嘛嘛,不用這麼拘謹吧向東,我與你多少

年感情了?作為你多年的兄弟,當你有危難時,在你身邊支持你也是我的份內之事,不用太感激

我了,呵呵……」他看了看向東,又望了望我,驚奇地道:「殤影,你還站在那裡耍帥幹嘛?還不

過來與我們『聚舊』?」

我淡淡一笑,默然走到弟弟的旁邊,然後坐下。

「殤影,話說你是怎樣把向東喚醒的?快說來聽聽。」陳錦誠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急著追問



嘿嘿,說了出來,我就真的**了﹗

我冷然一笑,避而不答,伸手拿起桌上的合味道杯麵,慢條條地嚼食起來。

「幹,跟你說話就是沒勁﹗」陳錦誠冷哼一聲,不屑地向我舉起了中指,轉首望向弟弟,道:「向

東,你哥哥不說,你說。」

「哥哥他…」林向東似乎是要把我如何把他喚醒的事說出來。

這個笨蛋,一點城府也沒有﹗

我連忙向他起了個眼色,他心神領會,止住了說下去。

「我們還是說回正題吧。」肥崔見弟弟面露難色,連忙轉移話題。

「喪屍雖然失去了人類的意志,但牠們似乎…漸漸懂得利用人類的本能去捕捉獵物,又或者說…

牠們漸漸學習或模仿人類的行為,昨晚我在學校廁所如廁時,喪屍憑著敏銳的嗅覺發現了我,然

後牠竟懂得用拳頭去擊打廁門,若不是慧欣她們引開了牠的注意,我想現在我已經成為喪屍的腹

中食物了。」

「啊…忘了一提,昨天我遇到一隻變種的喪屍,我暫時稱牠為屍童,牠是由大概十歲的小童屍化

變成的,外表跟一般的喪屍無異,但力氣卻極其強大,我連番掙扎也掙脫不開牠的抓咬,最後我

無計可施,嘗想踢向牠的下體,結果…牠竟然痛得嗚呼大哭,連後倒退幾步,似乎陷入了『短暫

失神』狀態。這就證明了牠的弱點在於其下體。喂,別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這很荒

唐,但這是事實。」我一邊吃著杯麵,一邊沉吟說道。

「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陳錦誠一聽,嚇了一跳,險些因失去平衡而跌倒在地。

其他人也是一副驚懼萬千的表情。

「看來我們的求生之路並不樂觀。」肥崔澀然一笑,輕輕啜飲了一口苦茶。

「是啊,喪屍都懂得進化了,我們的前景真的不怎麼明朗。」蘇民峰重重歎了一聲,這次他連開

玩笑的心情也沒了。

「殤影哥—」柳青絲幽幽一嘆,一種徒然無助的情感佈上了她幽美的臉頰。

「或許…我們應該另尋新的出路。」我不想大家這樣消沉下去,於是指引了一個新的方向。

「例如呢?」張楠眼前一亮,他一直對我極以信任,他相信我一定有方法可以改變這困局。

「我們可以落樓下找尋武器,並尋求支援……」我話未說畢,就被大家異口同聲地打斷了。

「不行﹗」

「這太危險了,我不可以讓你冒這麼大的險﹗」肥崔駁斥。

「殤影,你的腦子入水了?﹗樓下全是吃人不吐骨的喪屍,你竟然跟我說落樓下找尋武器?」陳

錦誠正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我。

「影哥,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敬佩你,但經過這次以後,我真的要對你改觀了。」張楠失望地搖

了搖頭。

「你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看來就是指這個了。」陳慧欣嘲笑道。

「殤影哥,這次我也不支持你了,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白白送死。」柳青絲蹶著嘴唇,悶悶

不樂道。

嘿…顯然,大家對我的信任不足,照現在這樣發展下去,我還怎樣推展我的計劃啊?

我暗然一笑,慢條斯理地對大家道:「我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我相信你們聽完我的分析後,

至少會有半數人同意我的建議。」

「哦,你且說來聽聽。」肥崔微微點頭,顯然想聽聽我如何說服他們。

「唉。」張楠嘆了一聲,有些憂心地說道:「希望這次不會令我失望吧。」

「不會的。」我雙眼炯炯有神,語氣堅定不移:「雖然我們落樓尋找武器可能會遇上未知的風險及

危機,但是卻會為我們的生存之路帶來很多利處。首先,尋找武器可以進一步加強我們的防衛能

力,為我們的生存之路帶來『基本保障』之功效。其二,落樓亦可以順路查探更安全的避難所,

若真是有的話,我們可以搬過來暫住。其三,落街尋找武器很可能會遇上其他幸存者,他們可以

在我們有危難時充當…噢,不﹗」

媽的,我一時口快,險些把尋找幸存者的真正意圖說了出來﹗

幸而我的反應極其敏銳,立時更正了「錯誤」,「我是說,他們可以在我們有危難時提供適當的

協助,如醫生可為受傷的人進行治療—我是指不是被喪屍感染的人。對於這點,我曾經在學校說

過。再者,我要到樓下藥房拿藥給我弟弟吃……」

此話一出,眾人即時把目光投射在吃得津津有味的老弟身上,蘇民峰更是悄然後退了一步,那副

惶然不已的表情像是把他當成愛滋病帶菌者,要將之隔離疏遠似的。

弟弟見狀,臉上露出一絲窘困之色,又扭首望了望我,怨道:「哥,我現在正正常常的,吃什麼藥

啊?﹗」

要是你真的沒病的話,我還要落樓拿藥給你吃嗎?

我聳聳肩,說:「抗抑鬱藥,你的病未完全穩定……」我話才及半,弟弟就已經以怨憤的目光向我

射來。

「乖,你的病有潛在復發的危機,必須要依靠藥物來穩定病程,懂嗎?」我輕輕拍了弟弟的頭一

下。

弟弟「哼」了一聲,默然不語。

「那我繼續說好了。第五,這個想法是我最近才改變的,雖然政府的政策一向是無能腐敗,但我

總相信他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本港市民一個又一個被咬死吧。先不說這對香港的嚴重損失,就說

中央政府也會向他們施以壓力吧……」

「你能否說重點?我最討厭聽學說理論了。」陳錦誠打了個口欠,不耐煩地道。

當然了,以你的智商確是很難聽得懂我的話。

我暗然冷笑,繼續說道:「也就是說,我們落樓的話應該有很大機會遇上政府派出的救援站隊……



「等等。」肥崔向我作了「停止」的手勢,粗眉一皺,斷然駁斥:「我不怎麼同意你說的第五點。



一直以來,每次當我說了我的提議及解釋後,肥崔都會表示贊同,但這次他的立場如此堅定,我

倒是想聽聽他的看法。

「請說。」我有禮貌地說。

「嘿,因為政府連自身難保,哪會派軍隊過來救助市民?」肥崔想起香港政府的無能,不禁冷笑

一聲。


自身難保?

「哦?」我大奇。

「肥崔,你何出此言?」陳錦誠問道。

「還記得我們之前一抵達圖書館,就幹了什麼嗎?」肥崔望著眾人,問道。

「記得,檢查附近有沒有喪屍嘛。」蘇民峰道。

「還有呢?」

「哦,我們立即打開了電視機和撥發求助信號999。」

「結果?」

「結果當然是電視機沒有畫面,電話也沒有信號。」

「嗯,錦誠同學也遇到這種情況吧?」

「是的。」陳錦誠點頭。

「那麼……」肥崔拉長了話音,刻意讓我們領悟他話中的意思。

「哦,我完全明白了。」我重重地拍了大腿一下,恍然大悟:「難怪先前張楠說香港屍潮氾濫﹗我

當時還在想:『你明明困在圖書館內,如何得知香港屍潮氾濫?』原來當時你們曾經向政府救助,

但沒有任何消息回應。因為那時政府已經自身難保,根本沒有空閒去派救援部隊拯救市民。」

「對,就是這樣。現在你還想落街去嗎?」肥崔笑道。

「想,當然想。」我毫不猶豫道:「早上我們過來時不也是冒著生命危機過來嗎?況且這次旅程的

益處比上次還要大。」

「那麼…好吧。」肥崔遲疑一會,終是答應了。

「我還以為這次你會拒絕。」肥崔的答應出乎我的意料,令我我又驚又喜。

其他人也嘩然一片。

「老實說,我是一個心情很軟的人,眼見你冒著性命危機也要為弟弟取藥,我…真的被這份真誠

的兄弟之情感動了。所以,我決定陪伴你落樓取藥。這次的旅程會很危險,女生還是別去好了,

男生有誰想去的話就出聲吧。」肥崔微笑道。

「我第一個陪你去﹗兄弟有難我怎麼可以不幫忙?」陳錦誠笑咪咪道。

「屠屍行動怎可以少我一份?」蘇民峰興奮地笑道,似乎把我們的旅程當成了游戲似的。

「影哥,我跟你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次了﹗」張楠重聲道。

什麼啊?你跟了我只有半年而已,哪有這麼多年啊?﹗

「哥,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向東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喂,你…」我正想拒絕,但看到他眼裡閃爍的堅定之色後,轉而說道:「那好,小心一點就好。

「既然如此,我們休息…」肥崔望了時鐘一眼,「現在是十時二十分,我們休息、準備一下,三

時正出發,還有問題吧。」

大家默然一片。

「很好,我先去洗個澡了,渾身臭烘烘的,真難受﹗」肥崔自嘲一笑,轉身走進浴室。

我見狀,轉而走進自己的房裡,向著床鋪躍然一撲。

「呼。」圖書館的書架與家裡的軟床根本不能相比。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閉起雙眼,不出一會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才從沉睡中漸漸醒來。

一醒來,就見到柳青絲坐在我旁邊,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

「時間到了?」我問道。

「嗯。」柳青絲輕輕點頭,一路輕撫著我的肩膀,一路幽幽地說:「你別去好嘛?我擔心你會出事

。」

「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我站起身,從床底取出了一把武器,看著熟悉的武器重入我手,我的

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安然及振奮,嘴角也不由扯出了一絲笑容:「有它,我就不會有事。」

柳青絲聞言,即時眼定定地望著我手中的武器。

這是我視如珍寶的絕命武器,它是一把銀鐵色的匕首,刀面上刻了幾條深紅色的紋路,刀尖透著

點點刺眼的光芒,顯得異常鋒利。

最特別的不在於刀尖,而是在於刀邊的縫口。

別看這把匕首短小,就以為威力不大。

當你揮動一下匕首,一片暗藏的刀片會從縫口倏然伸出,給你一個措手不及。

換句話說,刀片會與刀尖接駁在一起,讓其變成一把尖利的長刃。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只用匕首的握柄來擊傷敵人。

但今天我要面對的是,吃人不吐骨的喪屍﹗

我的絕命武器終於都要見紅了﹗

此時,柳青絲捺不住心裡的好奇,出聲問道:「這把武器看起來很威武啊,叫什麼名字啊?是你親

手製造的嗎?」

「不。」我搖搖頭,說道:「它叫暗影,象徵著在黑暗之中悄然閃動的影子。是半年前,傑森教授

送給我的。」

「啊…傑森救授?是那個生物界、物理界、化學界獲獎無數的天才?」柳青絲驚然問道。

「是的。當時他在學校演講,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一些小道消息,得知我的心理狀況異於常人,便

大感興趣,說要跟我做什麼心理測試,之後他就送了這把武器給我了…我也覺得愕然奇怪,想追

問時他已經勿忙忙地走了,剩下滿臉疑惑的我呆在原地。」我把暗影放在我的口袋,一筆帶過地

把事情交代出來,有點細節還是不說出來比較好。

「哦…真是怪人一個。」柳青絲眼中露出一絲驚奇之色。

「嗯,不跟你說了,我要出發了,肥崔他們在外面等著我。」我向她作了個道別的手勢。

「你要小心一點。」柳青絲臉上寫滿擔憂,囑咐道。

「會的。」我轉身欲走。

「等一等。」柳青絲忽然走到我面前,接著踮高腳尖,粉唇向我迎來。

不,現在…還不是時侯。

就在她的粉唇快要碰到我的嘴時,我連忙伸出手,擋在嘴前,阻止了她的「吻勢」。

「抱歉。」眼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抬起她的俏頷,在她白皙的臉上輕輕一吻,然後頭也

不回地離開了。

剛走出大廳,就見大家蓄勢待發地站在門前,有說有笑地交談著。

「殤影出來了。」陳錦誠提醒道。

大家立昂凝視著我向他們走來。

我走到他們身邊,瞧了瞧他們的裝備。

肥崔拿著切牛肉用的菜刀,陳錦誠握住一把長長的砍刀,而蘇民峰竟然…拿著一條長鞭。

真是見鬼,他是想跟喪屍玩性虐待嗎?

張楠握住一支捧球棍,阿弟則拿著一把撬棍。

肥崔望了望我,驚問:「殤影同學,你沒有拿武器嗎?」

「在這裡。」我向眾人展示出已入匕鞘的暗影。

「好的。我們圍一個圈站著。」肥崔點了點頭,指示道。

「幹嘛?」陳錦誠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很快的,我們之間形成了一個密不可分的圈子。

「這個就是我們的生存圈子,代表著意志和決心。現在就讓我們堅守著我們的信念。」肥崔率先

伸出手掌,在半空中舉著。

「我們的圈子永不分離。」我見狀,伸出手掌,搭在肥崔粗糙的手上。

「勇往直前。」陳錦誠豁然開朗,笑著伸出手,搭在我的手上。

「擊退一切敵人。」蘇民峰接了張楠的上一句,也伸出手,搭在上頭。

「為了我們的生存之望。」張楠也搭了上來。

「活下去,拚盡一切都要活下去﹗」阿弟重重地拍了張楠的手一下。

「活下去﹗﹗」與此同時,我們不約而同地發出奮然壯語,甩開了搭著的手。

「我們的生存之旅要展開了﹗」這次同樣是肥崔率先走上前,他握住門柄,打開木門和閘門,毅

然踏上了生存之旅的始點。

但這一次,我的心比上一次更為不安,我有種不祥的預覺:這一次我們的旅程會很危險、很危險。

剛才的奮然壯語很可能是我們六人最後一次的壯膽。

換句話說,我們六人之中很可能會有人無法回來……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會是誰?

是肥崔?張楠?蘇民峰?愛逞英雄的陳錦誠?弟弟?抑或是……我?

我抱著驚慮煩憂的心情,踏出了家門。

生或死?我們的生存之旅正式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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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小弟忙著考試,更新不免會減慢。
但可以放心的是,下次更新—高潮會長至幾章…
呵呵…話說人物列表更新了陳錦誠這個角色,大家有空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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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樓主| 發表於 4-11-2012 14:29:05 | 只看該作者
踏出家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乾乾淨淨的走廊,沒有半點血色,像是一個從未受過喪屍侵襲的地方



這就說明了…

我驚然變色,望著乾淨的走廊,一隻字也說不出來。

「喂,殤影,你發什麼呆啊?」陳錦誠見我神色驚呆,也順著我的目光望向走廊,嘴角一挑,毫

不在意道:「走廊乾淨罷了,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好發呆的。」

「不,你還是不明白,今早我們過來的時侯,走廊還是血跡一片,但現在乾淨如紙,這就說明了

喪屍剛剛來過這裡,把這裡的血吸得一乾二淨。」我輕歎一聲,沉聲道。

「不是啊﹗」陳錦誠驚叫出聲。

「閉嘴,小心你的聲音把喪屍引過來。」走在前頭的肥崔忽然回首,低聲罵道。

「嘩…喪屍竟然饑餓到這個地步…」陳錦誠喃喃低語。

「嘿,我還真是有點想回頭,在你的家裡好好享受一下空調帶來的舒適。不如就這樣辦吧。」蘇

民峰忍不住望了我的家一眼,望著我道。

別犯傻了﹗

「你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別想半途而廢。」我冷笑一聲,昂然攤開雙手:「是你自己說要跟上來

,可不是我強逼你的。」

其實,我拒絕他除了因為不想半途而廢外,還有另一個原因,我不放心讓他回到我家,孤男兩女

共處一室,很難說他會不會做出什麼禽獸行為﹗

雖然蘇民峰一向不是好色之徒,但現在整個世界都變異了,人類的黑暗面隨之浮出水面,誰知道

他人性的另一面會不會因而爆發出來。

蘇民峰聞言,不滿地哼了一聲,撇著嘴道:「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用不著這麼認真吧。你沒聽過

,認真你就輸了嗎﹗」

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心中冷笑,裝作其事地向前行走。

很快,我們便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走廊的盡頭有著一部升降機,供人乘坐。

「我們要坐升降機下去吧。」蘇民峰按下升降機等待的按鈕,說道。

舉頭一望,從顯示框可以看到升降機正從地下緩緩升上。

「廢話,難道我們要從後樓梯下去?」張楠嘲諷地笑著。

蘇民峰惱羞成怒,不忿地向旁邊的垃圾桶踢了一腳。

「嗚啊—」

垃圾桶忽然傳來一聲唦硬的叫聲。

「咦,不會是有喪屍躲在裡頭吧?」林向東驚聲道。

「我也覺得有這樣的可能,畢竟喪屍也在進化。」我警惕地走上前,眼也不眨地盯著垃圾桶,附

和道。

「這怎麼可能,你們太過敏感了,我就是不相信喪屍會懂得待在垃圾桶裡,伏擊我們﹗」蘇民峰

反諷道,毫不為意地走到垃圾桶前,掀開桶蓋。

我們全都全神貫注地盯著垃圾桶,一口氣也不敢呼出。

一秒…

兩秒…

三秒過去了,黑不見底的垃圾桶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四秒…

五秒也過去了,預想中的撲擊依然沒有出現,我們漸漸放低了警戒。

「對不?嘿嘿,我都說了,喪屍怎可能會懂得埋伏我們。」蘇民峰扭首望著我們,他就像是一個

把賭場的錢都贏光了的賭徒,得意洋洋地笑著。

「難道真的是我多慮了?」我罕有地懷疑自己的判斷,正轉移目光到別處時,眼角卻瞄到一道漆

黑的影子猛然從垃圾桶裡撲跳而出,一下子把毫無防備的蘇民峰撲到地上。

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立時看清了那道漆黑的影子,那赫然是一頭斷去下半身的喪屍。

那半身喪屍雙手按住蘇民峰的胸膛,爛唇一張,把嘴裡腥臭的黑血吐在蘇民峰的臉上。

「嘩,你媽的﹗」蘇民峰只感胃裡像一艘遇上風暴的船,翻來覆去,大有傾吐而出之勢。

他忍住強烈的酸意,提起膝,奮力向前一踢。

卻踢了個空。

只因喪屍的下半身早已杳無蹤跡…

「吼呀—」

這一腳似乎揭開了半身喪屍的傷疤,牠怒吼一聲,尖利的齒牙就此向蘇民峰的脖頸咬去﹗

「嘩…別咬我﹗」蘇民峰大驚失惜,眼看著齒牙快要觸及皮膚,靈光辟然閃過,極快地抓住長鞭

,擋在面前。

「呃」的一聲,半身喪屍咬上了鞭子。

「吼呀呀呀—」眼見差一點就能把獵物咬在口裡,卻被長鞭阻隔住,牠盛怒地發出一聲長吼,爛

口一沉,把鞭子瞥然咬斷,隨手丟到一旁。

半身喪屍再次用齒牙咬向蘇民峰﹗

蘇民峰一邊用雙手推卸著牠的下巴,一邊望向我們,驚然怒喝:「有沒有搞錯?﹗你們還呆站著幹

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經過這一聲怒喝,我們才從驚呆中醒過來。

眾人之中,以我的反應最快,我頓時跑向蘇民峰,左手拉開暗影的匕柄的同時,右手將其用力一

拔。

「淨」的一聲,我的絕命武器—暗影解放出來了﹗

在半身喪屍的尖牙印上蘇民峰的脖頸之際,我借著奔跑的衝力,右手橫力一揮。

鮮血噴射而出,半身喪屍的頭顱像足球般滾落地上。

我的暗影終於見血了,我卻沒空閒去觀賞,連忙扶起蘇民峰,讓其站立。

肥崔走過來,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厲聲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咬?」

我覺得,前面那句可以說是廢話,後面那句才是重點。

我看,若蘇民峰真的被咬了,肥崔為了眾人的安全著想,會不顧一切將之擊殺。

「呼、呼」蘇民峰臉如白紙,撥開了臉上的污血,喘息連連道:「差一點兒,真的差那一點兒。」

肥崔聞言,登時放下警戒,走上前,拍一拍他的背部,道:「嗯,沒事就好。」

這時,老弟湊過來,指著半身喪屍的屍體,眼裡透出一絲激動,問道:「這些就是殺死我爸爸媽媽

的喪屍嗎?」

「是的。」我點頭,話音剛落,老弟就霎時跪在喪屍的上半身,舉起撬棍,向其狠力砸去。

「喂,牠已經死了…」我伸手按著老弟的肩膀,以圖阻止老弟無意義的舉動。

「砸死你﹗砸死你﹗」老弟充耳不聞,紅著眼,不斷揮動撬棍,砸在喪屍的胸膛上。

「算了吧,他剛剛喪失親人,找一個渠道發洩一下也是很正常的。」肥崔按著我的肩膀,勸說。

「對啊,你之前不是說過他的病程嚴重,需要找藥來壓制嗎?與其讓他一直抑壓下去,倒不如趁

現在讓他的負面情緒激發出來,免得待會無故發作。」陳錦誠贊同道。

「好吧。」我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要砸死你﹗砸死你﹗」老弟瘋狂地低吼,毫不嫌累地砸著。

每一次揮落,喪屍的胸膛就殘缺一處,亦濺出一片黑血。

濺在我們身上,也濺到一旁的垃圾桶。

「夠了,真的夠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把喪屍引過來。」我搖了搖老弟的肩膀。

可是,我的勸籲沒有半點效果,反而刺激了老弟的情緒,他更加激烈地砸在喪屍的身上。

幾秒後,喪屍殘缺的軀體只剩下一副骸骨。

老弟仍然埋頭苦砸,把僅剩的骸骨砸得支離破碎,碎成一塊又一塊。

「喂,任由他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張楠開始意識到問題所在,有點憂心道。

「我也這樣認為。」蘇民峰附和道。

就在此時。

「叮」的一聲,升降機門僻然打開,露出殘有血跡的地面。

「嗚呀呀—嗚呀呀—」一連串的嗚叫聲也隨之傳來,警示著我們要盡快離開,否則只會淪為喪屍

的食物。

牠們來了﹗

「砰、砰、砰砰、砰—」響雜的撞動聲吸引了我的目光,凝神一看,卻見防煙門的玻璃窗上出現

一雙雙血紅的眸子。

「嗚咽—嗚咽—」十幾頭喪屍看到我們後,雙眼發出熱切的光芒,既瘋又狂地奮叫著,活像是一

群在精神病院逃脫出來的病人。

「卜、卜—」這是幾頭不要命的喪屍奮不顧身,用頭去撞擊門窗所發出的聲響。

在這嚴苛的環境下,我的心跳也開始不規則地跳動,時而快速,時而緩動。

「我們得走了。」蘇民峰一臉驚悸,雙眼瞪得發直,立時轉身跑進升降機裡,然後按著開門鍵,

等待我們。

之後,肥崔也走進升降機裡,用手撐著升降機門的邊緣,免得升降機門突然關上。

「到現在還不走,就只能鍡屍了﹗」我使勁拉著弟弟的臂膀,冷聲道。

「不﹗還差一點,讓我砸多幾下吧﹗」老弟瞧到半身喪屍的殘軀還剩下一塊骨頭,意猶未盡地擺

脫我的捆縛。

「我來幫你﹗」

「要快一點,喪屍很會就出來了﹗」

張楠兩人見狀,立即前來協助。

與此同時。

「兵」的一聲,門窗劈然破碎,散落在地。

「吼—」一頭喪屍發出一聲怒吼後,橫著身子,從狹窄的窗框爬了出來。

真是要命,這麼狹窄的窗框牠們也可以爬出來﹗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能感覺到,在短短的一剎那,我的脈搏停頓了不止一下﹗

不過我很快就醒過來,立時指導他們如何捆縛住我弟弟。

「好﹗」「沒問題」兩人應聲答允。

張楠雙手穿過弟弟的腋下,然後十指合心,像拖船一樣拖著我弟弟而行。

陳錦誠輕按著弟弟的頭部,以免拖拉時弄傷頭部。

而我則在一旁持匕戒備。

弟弟現在的位置距離升降機很近,只有八步之距。

可是由於弟弟的劇烈掙扎,卻變得遠不可及似的。

「你們用一點力,但別弄傷他。別急,最重要快﹗」我一邊緊張地望向防煙門,一邊指令道。

「影哥,你耍我啊?在這種情形,又要快,又要別急﹗」張楠不滿地嚷道,旨因弟弟的掙扎使他

們只能拖一步,走一步。

陳錦誠默然不語,只是靜靜地護著我弟弟的頭部。

「小心,牠們來了﹗」在升降機裡待著的蘇民峰忽然驚聲呼喊。

我定神一望,卻見剛才爬了出來的喪屍正向我們奮然撲來,牠身後還有幾頭喪屍跟隨其上。

哦,不,嚴格來說,是一群喪屍才對﹗只因為已有幾頭喪屍從防煙門爬了出來,其他喪屍還在門

後「有秩序」地排著隊。

很快,又多了一隻喪屍前來助陣,接著是兩頭、三頭﹗

我的心跳猛然提升到極點,神經也在此刻繃得老緊,一滴滴的汗從額頭流淌下來,讓我嚐到汗水

的味道—是澀而難受的。

正如我們現在的心情一樣。

媽的,舊傷未癒,新傷又添﹗

一股混雜著驚懼的怒氣在我心頭涌現,眼見喪屍快要觸及我臉,而張楠他們只差幾步就到了升降

機,我把心一橫,拉起衣袖,在包裹繃帶的臂上輕輕一割。

臂上傳來一陣刺痛,殷紅血跡從繃帶逐漸滲出,似乎連繃帶也無法止住那洶湧如泉的衝勢。

血果然是喪屍的最愛﹗

牠們微閉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空氣中飄揚的血腥味。

「吼啊—吼呀——」

接著,牠們忽地高聲怒喊,睜開眼。

與我迎上的是一連串的血紅眸子﹗

這次,牠們的眸子由充滿血絲變為全然血紅,是整個眼瞳都變成血紅色的那種﹗仿佛這一刻牠們

僅存的人性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牠們貪戀地望了我的左臂一眼,然後群情激奮地向我衝跑過來。

「殤影,快跑過來﹗」陳錦誠已經把弟弟拉進升降機,拍著胸口,急聲叫喊。

「殤影同學,你還不跑過來就死定了﹗」肥崔也急得拍了升降機幾下。

你們想要血吧?好,我給你﹗

我一把扯開繃帶,先將繃帶拋到牠們當中,後又忍住刺痛,揮了揮手臂,讓流涸的血瞥然濺出,

濺到幾頭喪屍的臉上。

「嗚吼—嗚吼吼—」一部份的喪屍頓時搶食著殘有鮮血的繃帶,就像是一群爭搶偶像禮物的粉絲

,轟動歡叫。

另一部份的喪屍竟然…把那幾頭被血濺到的喪屍撲到了,然後狂暴地撕咬牠們的臉,將之扯出一

大片血肉和黑血。

「嗚啊—嗚嗚啊—」幾頭被咬的喪屍尖聲慘叫,不甘地掙扎著。

可是…更多的喪屍涌上來,壓著牠們。

密實的陣形使牠們的慘叫聲也阻隔起來,變得越來越細…漸漸聽不清楚了…

連同伴都殘殺的喪屍…真可怕﹗

我感到一股強烈的寒意涌上我的心房,游走至身體各處,我寒著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升降機

裡。

「關門。」在走進升降機門的一瞬間,我就急不及待地說了這句話。

蘇民峰青白著臉,顫著手按下了關門鍵,看來他也嚇得不輕,早就想關門而去。

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瞥見有幾頭喪屍沒有受鮮血誘惑,牠們暴吼一聲,以肩膀

撞向升降機門。

我的呼吸又停頓了﹗


「砰」

整個升降機震了一震,林向東也失重心地跌倒。

顯示屏的數字不斷跳動。

儘管升降機沒有因此而失靈,繼續運行,但門邊還是有幾處凹痕。

危機暫時離我們而去﹗

「呼。」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喘著氣道:「總算…是暫時安全了﹗」

「暫時來說,是的…」陳錦誠慘然一笑。

眾人互相對望,通過眼神都能看到彼此的驚懼及苦澀。

「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受傷了。」弟弟站起身,見我面色痛苦地捂著傷臂,不禁咽著聲音道



現在才醒覺,有用嗎?唉,待會我很可能會把喪屍引誘過來。

「算了,現在怪責你也不能使我的傷臂痊癒。」我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瀟灑地揮了揮手。

「對不起…對不起…」弟弟終究是哭了出來,咽聲哭語。

「向東,你哥沒有怪責你的意思,只不過你別有下一次就行。」陳錦誠輕拍他的肩膀,勸慰道。

「嗯。」弟弟點頭,止住了哭勢。

這時,我仰上一望,顯示屏指出升降機已降至十層,顯然很快就到地下了。

「唉。」張楠忽然重歎一聲,說道:「喪屍現在也懂得埋伏我們了,這就證明了殤影你說的正確無

誤。」

「我們要怎樣面對遂漸進化的喪屍?」陳錦誠眼中閃過一絲惆悵之色, 喪道。

「坦白說,我也不知道。」肥崔茫然搖頭,說道:「我只知道…我們只要拼力抗爭,終有一天會成

功的。」

你們未免太消沉了,讓我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

「啊。」一道靈光在我腦海一閃而過,我敏銳地把它抓住了:「你們忘記剛才那一幕了?喪屍雖然

會模仿人類的行為,但牠們餓到極點時,會連同伴也撕拼相殺﹗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將之

化為優勢。」

此話一出,原本垂頭喪氣的眾人頓時提起了勁,神采奕奕地望著前方,仿佛前方正是前往光明的

通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們不應該正面與喪屍拼鬥。」張楠笑道。

「應該先給出利誘,然後讓牠們自相殘殺,對吧?」肥崔也笑逐顏開。

「是吧。」我看著希翼盎然的眾人,淡淡一笑,但笑得很僵硬,似乎有點不自然。

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蘇民峰看著不斷跳動的數字,也一復常態地開起玩笑:「哈哈,不知道待會會不會有一群喪屍在大

堂等著我們。」

我知道,他是想籍著玩笑來沖淡大家驚懼的心情。

誰也沒有把他的話當真,只是咬緊牙緊,忍住不笑出來。

「或許會吧。」只有我看上去木無表情,雙眼卻緊緊盯著即將打開的升降機門。

「如果是真的話,我們只好殺出一條血路。」張楠不自覺地握緊砍刀。

「呵呵,怎可能是真啊。」蘇民峰笑說。

數字跳到二、再跳到一。

然後「叮」的一聲,到地下了﹗

升降機門徐徐打開,我們臉上的表情也在這一刻…完全…凝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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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樓主| 發表於 26-11-2012 16:50:27 | 只看該作者
絕地再生  第八章  亡命旅途


眼前是大放光明的大堂,空蕩的機槽,一個渾身赤裸的美女在旁邊委膝而坐,圓潤小巧的乳房,

兩顆淡色的水珠點綴其中,纖細的蛇腰,銀白的長腿相互交疊,致使下方的絕色禁地肆無忌憚地

綻放出來。

整齊分明的茵草中,隱隱露出兩片銀鐵色的唇瓣,唇瓣微微閉合,又輕輕分開,每次分合都展露

無限春光。

那撩人的胴體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白淨炫目。

「嗚嗚…嗚嗚嗚…嗚嗚…」那赤裸美女黑髮掩面,顫著身子,輕輕抽泣,聽起來淒涼無助,就像

是一隻被人遺棄街頭的可憐小貓,深深地挑起人們的惻隱之心,令人有種想將其擁在懷裡,好好

呵護的衝動。

我們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只得張大了口。

「搞什麼鬼?怎麼這裡有個不穿衣衫的美女委膝而坐?」陳錦誠驚聲道。

「可能是她慾求不滿,不顧衝下樓的危險,也要找尋幸存者來滿足性慾吧。」蘇民峰胡扯道。

「原來上帝…真的存在。」肥崔楞然一會,突然色心大動,眼神變得熱切起來。

肥崔你這條淫蟲,在這種時侯還有心思想這些事﹗

我暗笑,正想出聲嘲諷他幾句時,耳邊卻傳來赤裸美女的悲涼淒叫,但聽起來有點稚幼,就像是

一把未成年的幼齒妹妹的聲音。

這稚幼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耳熟,好像是在哪裡聽過。

我隱隱覺得有點不妥,但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妥。

我如此想著,卻見到肥崔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赤裸美女。

肥崔,你是否活膩了,急著去送死?

「肥崔,別過去,你就不怕她是喪屍,趁你走過去時撲咬你一口嗎?」我輕喊。

肥崔聽後,立時停止了腳步,回首向我望來,不疑反笑說:「你有見過會以肉體來誘惑人的喪屍?



有沒有見過,我到現在還不肯定…可我只知道有頭不見棺材不流眼淚的狗在我眼前晃動…

我暗然冷笑,語帶諷刺道:「你想重蹈民峰的覆轍嗎?剛才他也是一臉得意,結果……」

「行了…殤影,我承認那是我大意之失了…行了吧。」蘇民峰臉上一紅,窘然道。

「哦。」我聳聳肩,懶得回話。

肥崔一聽,想起蘇民峰這個前車之鑑,連忙警戒地後退幾步,盯著掩面抽泣的赤裸美女,試探地

問道:「這位小姐,小姐,你有沒有事?需不需要我們協助?」

那赤裸美女停止了抽泣,但沒有回話,只是輕輕舉起她銀白的手。

難道她是…?

我見狀,心中的不安愈發愈脹,一道驚人的念頭也在腦海閃過,急忙叫道:「肥崔,小心她是…」

我話不及半,赤裸美女就用手把黑髮掩蓋的臉容猛然揭開﹗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我瞥到赤裸美女的臉頰雪白,似乎沒有絲毫感染徵兆,但她的瞳孔好像射出

了兩道紅芒。

來不及看清赤裸美女的臉容,一道黑影倏然劃過,朝肥崔身上撲去。

不好﹗

呼…

幸而,肥崔聽了我的話後,早有警備,他打了個翻斗,避過一劫。

赤裸美女撲擊失敗,仰起臉,怒然瞪著我們。

果然,她的雙眼是血紅色的,這暴露出她是喪屍的身份。

在感到惋惜的同時,我又感到一絲興奮,因為我知道該怎樣對付她了﹗

「攻擊她下體﹗她的下體是弱點﹗」我叫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誠信問題,肥崔聽了我的話,不但沒有付置行動,反而用一種我很討厭的懷疑

語氣說:「喂,你怎麼知道她的下體就是弱點?你以為她是屍童嗎?別忘記了,你說的屍童是男的

,而且是十歲左右,以她嬌人的身材怎樣也不只是十歲吧…啊…」

肥崔話未說畢,就被女屍童撲倒地上。

「哇啊啊—嗚啊嗚嗚—」

女屍童一聲奮叫,跨騎在肥崔身上,白銀銀的乳房晃來晃去的,好不誘人。

表面上,這景象看起來令人血脈賁張,可是她那尖刺的銀牙時不時向肥崔的脖頸壓下,怎麼也使

人沸騰不起來了。

「別以為我欣賞你的身體就代表願意讓你咬,別痴心妄想了﹗」

肥崔低喝,猛力掙扎,不斷用拳頭擊打女屍童的胸部,使之蕩出一浪又一浪的波濤。

陳錦誠等人見狀,也連忙衝上前拉開女屍童。

陳錦誠與張楠捉住她的雙臂,蘇民峰和老弟則分別捉住她的雙腿。

我就說,女屍童力氣奇大,陳錦誠他們根本就拉不動她。

我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袖手旁觀,等待著最佳時機。

果不其然,任陳錦誠等人如何合力也無法拉開女屍童,反而使她暴跳如雷,她暴喝一聲,雙臂使

勁,一下子揮開了陳錦誠和張楠。

「哇…」陳錦誠和張楠被女屍童奇大的力氣嚇倒了,禁不住驚叫出聲。

「嗚啊—」

女屍童奮然一叫,血眸閃動,嬈有興致地看著仍然緊捉其腿、但面如糞色的蘇民峰、老弟兩人,

血眸左瞄右瞄的,仿佛在思量哪個獵物的肉較佳。

忽然,女屍童的目光停留在老弟身上,她提起尖利的指甲,向著老弟的臉龐猛然刺去﹗

我靠,蘇民峰的肥肉這麼多,怎麼硬要找我老弟開刀?

我正要拔刃相助之際,肥崔已在後面,對著她的白臀用力一踢,將她踢倒了。

「嗚嗚嗚嗚—」

女屍童低吼一聲,怒然回首,那雙血煉的雙眸顯得死色絕然,卻又透出前所未有的狠辣和陰絕。

明明變成失去意志的喪屍,卻像是保留了生前的兇狠殘酷—雖然我不知道這從何以來。

我只知道,我們得盡快解決她﹗

現在的她受了太多的刺激,怒火也愈燒愈烈,隨時都可能到達爆發點。那時侯,那勾魂攝魄的力

量並非我們能承受得住的。

我心房流過一股驚悸的波動,眼見她將爪牙移向肥崔身上…

我急忙衝到她面前,揮動暗影,倏地朝著她的下體狠狠一插﹗

鋒利的刃口刺入她銀白的穴,濺出一片黑血。

「嗚呀呀呀—」女屍童閉起血目,悲慟長吟。

肥崔等人驚愕地看著…

看來我沒有估錯,她果然就是屍童﹗下體確是她的致命弱點﹗

我心中一喜,低頭一看,只見匕首還有一小截未完全插入,墨色的血從她的大腿根部淌流下來,

刺目驚心。

去地獄覓食吧﹗

我冷冷一笑,握緊柄口,褐力一推。

利刃重重地刺進她的銀穴,連刀柄也緊貼著她的肉唇,沒有一絲空隙。

「嗚嗚啊—」女屍童猛然睜開血目,她的血眸閃爍不定,相當複雜,眼神中大部份的是憤然痛色

,一小部份的卻是哀求之色。

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感在我心裡悄然流動。

真好笑,喪屍也會懂得求饒﹗哈哈﹗

我啞然失笑,輕輕抽出半截利刃,瞥見她驚喜若狂的神色時,我以星馳電走的速度再一次將暗影

插入她的體內。

「嗚啊—」

下體的傷似乎讓她受到極大的痛苦,她使力地捂著流血不止的下陰,血眸再次與我對視。

她的眼神可以稱得上楚楚可憐,我一向對美女沒有多少抵抗力,可她是個喪屍,根本無法使我那

顆憐香惜玉的心動搖半分。

「再見了。」我輕然一笑,運用手臂的全部力量,向前一推。

我手上頓時傳來一陣濕滑的觸感,我知道那是血,因為我把暗影連身帶柄全然插入她的陰道,徹

底地撕裂她的下身﹗

與此同時,「嗚啊啊—」女屍童發出最後的嘶吼。

我抽出暗影,她的身軀緩緩倒下。

「我都說了她是屍童,你又不相信…」我扭首一望,卻見肥崔等人都呆愣愣地看著我。

他們的表情各異,肥崔的是震驚,陳錦誠的是警惕,蘇民峰與老弟則是驚駭,而張楠的表情是淡

然。

「你比我想像的更殘忍。」肥崔驚然低語,用一種見鬼的眼神看著我。

「有何殘忍?牠們只不過是沒有人類意志的喪屍,我沒必要同情牠們。」我神色澟泠道。

「影哥說的對,若我們同情牠們,只會被其虛假的技倆騙倒,從而被其反撲。」張楠點頭,贊同

道。

「這倒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是喪屍。」肥崔終是接受了我的做法,畢竟他也聽過一句名

言—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唉,這麼『有料』的身材竟長在喪屍身上,天不長眼啊﹗」蘇民峰忽然重歎一聲,臉上滿是惋

惜的神色。

「是啊,想不到屍童的力氣這麼大,現在我有點後悔沒在生化病毒爆發前,把她泡上手。」肥崔

如此感嘆。

「我想問,你們廢話夠了沒有?可以做點正事嗎?」我語氣不重不輕地提醒道。

自從兩個月前發生的那事件後,我對女人肉體的渴求變得沒有這麼強烈,因此不想陪著他們無意

義地閒聊下去。

「好吧,我們繼續走。」肥崔看了女屍童的屍軀一眼,轉而走到閘門前,又搶先打開了。

我隨著肥崔的腳步,走出了大堂。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不見盡頭的黑夜,茫然無際的黑暗籠罩住整個小西灣,配上路面的血跡、倒

塌的石柱、隨處散布的屍體和隨處可見的血跡,令人心中一緊。

整條街道空蕩無人,遠處可以隱隱瞥到幾道閃閃動動的黑影,我雖然看不清牠們的臉容,但憑著

牠們搖晃不定的步伐,我知道那不會是人,只會是喪屍﹗

儘然身邊有一夥同伴陪伴,一種孤獨淒涼的感覺還是不由自主地在我心頭彌漫。

一陣冷颼颼的風驟然吹過,迎面而來,單薄的短袖衫根本抵擋不住它的侵襲,寒風侵入我的肌膚

,進而刺入我的骨骼,讓身體的每一處細胞都變得僵冷。

我的嘴唇哆嗦著,打了個冷顫,愕然問:「我們不是三點鐘出門的嗎?怎麼現在卻是寒冷的黑夜?



肥崔也打了個冷顫,反問道:「哦?我改了時間出門嘛,改了六點鐘,難道你出門前沒有看到時鐘

嗎?」

我怎麼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我有種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這使我郁悶不樂,語氣也不由得帶著一絲怒意:「我靠,怎麼沒人通

知我改了時間?」

「什麼?我已經吩咐了民峰通知你。」肥崔楞了一下,回答說。

我立時轉望蘇民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抱歉道:「對不起,我走進你房間時,見到青絲躺睡在你

的胸口上,我就不好意思把你喚醒。」

呃…這小妞果然沒少在我睡覺時佔我便宜。

「哦,那我也沒理由怪你了。」我無奈道。

「那我們也繼續前行吧,我們走公園那段路,籍著夜色的掩護,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可以順利通

行至藥鋪。」肥崔一邊指令,一邊行走。

不出意外的話…

我低頭望了傷臂一眼,裡頭還有些許鮮血滴流,悄然苦笑:「不知道我的血會引來多少喪屍。」

瑞隆樓距離公園很近,所以不出一會,我們便走到了公園旁的噴水池。

多具殘缺不堪的屍體橫卧在水池裡,即使泉水連綿不斷地湧出,還是沖不走黑血混雜的污水,更

沖不走在空氣中飄然流連的血腥味。

深不見底的血池,池面上血水平緩流動,連帶著浮在面上的屍體輕然飄動。

忽然,一張黑污污的臉龐從血池升了上來,一片黑血從額頭上灑落,完全掩著他的臉容。

在黑血灑落的一刻,我又看到了一雙血紅的眼﹗

「胡啊、胡胡胡—」牠低喝著,猛然升起整個身軀,腐爛殘缺的身軀站立在血色的池中,顯得格

外陰森詭異。

接著,在牠身後,一顆顆黑炭色的頭顱緩緩升起,幾十雙鋒利如刃的血光刺在我的臂上。

我渾身發麻,傷臂癢滋滋的,仿佛已經被牠們咬上一口似的。

「胡胡胡胡—胡胡胡—」喪屍穿雲裂石的吼叫聲徹底撕裂了黑夜的寂靜。

又有喪屍埋伏﹗我臂上的血果然又把喪屍引來了。

「是喪屍﹗數量如此之多,我們根本應付不了﹗快跑﹗全速跑到近處的商場﹗」肥崔一邊驚聲低

叫,一邊向前奔跑。

肥崔…走在前頭的是他,走得最快的也是他。

「哇﹗殤影,喪屍真的會玩埋伏,我以後也應該聽你的話了﹗」蘇民峰驚叫一聲,連忙跟著肥崔

奔逃。

陳錦誠、張楠、老弟已經驚得說不出聲,默然轉身奔走。

唯獨我站在原地,緊握暗影,盯著前方。

「哥,你還站在這裡幹嘛?還不走,想當喪屍的晚餐嗎?」老弟撇然停下腳步,回頭拉著我的手

臂,驚道。

「你們先走,我殿後。」我甩開他的手,決然道。

「哥,你一個人應付不到這麼多喪屍的,讓我留下來陪你吧。」老弟欲與我一起並肩作戰。

「快走,我是怎麼把喪屍引來的,我就要怎麼把喪屍引走。」我斬釘截鐵道,語氣堅定不移。

「那…好吧,我在前方等你,見到你過來,我才會走。」老弟看著我眼中的決斷,猶豫一會,終

於轉身就走。

竟然這麼多喪屍…

「嗚啊—嗚嗚嗚—」

在血池,二十多頭喪屍已經爬出了池外,牠們雙眼發光,勃然嘶叫,向著我這邊奔馳。

牠們風馳雲走地向我衝來,速度幾乎可以與跟一般汽車 美。

「呼—呼—呼」

牠們的速度真的很快,一路上奔跑引起的刮風聲,讓我不禁懷疑牠們生前是否國家隊的專業田徑

跑手。

「嗚嗚—嗚啊啊—」

除此之外,牠們雙眼閃爍著飢渴的光芒,那野獸般瘋狂的咆哮讓我心中一震。

一點點的冷汗在肌膚上浮現,使緊握武器的手也變得濕漉漉的,我用力握緊,生怕在關鍵時侯武

器會因此溜手。

一頭喪屍更叉著雙手,只張開血牙,顯得自信盎然,似乎已經「吃定」我了。

牠們奔馳得愈來愈快、愈來愈猛,在我眼中,喪屍的身影愈放愈大,與我近在咫尺。

強烈的恐懼感湧上我心頭,惶恐的情緒侵佔了大部份的冷靜。

我身上汗如雨下,把我的衫褲都沾濕了。

我的神經也在這一刻拉到最緊,仿佛只要受到一絲驚嚇,就會斷裂。

「嗚呀啊—」

眼見所有喪屍都提起血爪,準備向我揮來。

在這個時侯,我憑著僅剩的勇氣,毅然提起傷臂,輕輕一揮,把血液濺到幾頭喪屍身上。

「嗚嗚嗚嗚—」

那幾頭被血濺中的喪屍立即被旁邊的喪屍撲倒、撕碎。

哈哈…剛才走廊只是我的錯覺,不是真的…

我心中驚喜,正欲趁機砍下幾頭急著搶食的喪屍的頭顱時,卻見到有十多頭喪屍饑腸轆轆地望住

我。

下一刻,牠們奮然向我撲來。

這時,我僅存的勇氣已然化為泡影,剩下的全是驚悸,我驚然打了個翻筋斗,趁著牠們反應不及

之際,恐慌地向前奔跑。

「嗚嗚嗚—嗚嗚—」

身後傳來一連串的嘶吼怒叫,不用回頭也知道,牠們正怒沖沖地向我追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

訇然的怒吼聲在我耳邊回響,放大了我心內的恐懼和慌亂。

可我不管,我只是努力向前奔跑,使力向前跑、向前跑…

直至跑到聽不到任何嘶叫聲…

嘿嘿,我剛才還以為這只是我的錯覺,沒想到喪屍的進化能力如此之強,我用血去引誘牠們,結

果失敗了,「以血誘敵」這招總算是廢了,牠們果然「精明」得很,有部份更懂得如何分辨獵物

,知道什麼該吃,什麼不該吃。

嘿嘿,原來我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來勢如波似浪的屍群,到了最後關頭,還不得不打著翻跟斗地

奔逃。

我慘然一笑,一種心酸的挫敗感由心而生。

唉,我……

我還想思索下去之時,就見到肥崔等人站在前方等著我。

「殤影,你總算是來了,見到你活著我真高興。」肥崔笑道。

「哥,我還以為你跟不上來了。」老弟鬆了口氣,喜孜孜道。

「別高興得太早,你看看後方才說。」我跑到他們面前,指了指後面。

只見後方有一顆特大的黑點,黑點積聚住,然後又分散起來,分散成幾十個小黑點。

「牠們又來了,我們得繼續跑。」肥崔依然率先奔跑。


陳錦誠、張楠等人也相繼而逃。

「看來我們的亡命旅途又要展開了。」蘇民峰澀然一笑。

「哥,這次你別再殿後了。」老弟驚悸未定。

「不會了,這次不會了。」我淡然道。

經過一次失敗的教訓後,我還會傻得與屍群相對抗?要找死也不該用這種方法吧。

這時,屍群已經再次湧過來,黑壓壓的一片,數量明顯比剛才的更多,有五、六十頭左右。

我毫不猶豫地拉著老弟,轉身就跑。

「哇,等等我啊。」蘇民峰驚覺自己是跑最後,連忙追上我們。

「嘶嘶嘶—嘶嘶嘶嘶—」喪屍聲嘶力竭地吼叫。

我對之不聞不采,只顧向前奔跑。

「等等我啊…好累啊…我沒氣啦。」蘇民峰在後面,急喘道。

這也難怪,他本身是一個少做運動的胖子,剛才急快的奔跑已經費了他很大的力氣。

「喂,等等我啊…」蘇民峰氣急敗壞地大叫。

我忽然有點同情蘇民峰,他流著大汗地呼救,卻沒人願意回頭助他一把。

我相信,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距離太遠,聽不到他的呼救。

另一種則是明明聽到他的呼救,卻只顧逃生,裝作沒聽見。

而我正正是後者。

這就是人性的險惡﹗

「救命啊…我腳軟了,走不動了。」蘇民峰又驚又急地叫道。

「胡胡胡—」

他的大叫引來更多的喪屍,躲在草叢的喪屍也因而撲跳而出。

在這一瞬間,我真想用暗影割斷他的大動脈,讓他失去活動能力,讓他成為喪屍的食糧,順便阻

擋一部份的喪屍向我們衝跑。

不過,這樣的念頭在我腦海一閃即逝,這倒不是我的良心發作,而是因為以蘇民峰的個性,一旦

被我謀害,在垂死掙扎時會不顧一切豁出去。

到時侯,只有兩種結果,一是我與他只顧擊倒對方,被後方的喪屍乘虛而入。二是他大叫,揭發

我謀害他,那麼我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兩種結果同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毅然回頭,走到他面前,很「英勇」地扶著他,一起奔跑。

「謝謝你。」蘇民峰望了我一眼,感激道。

「感謝的話留在一會才說吧,現在我們得跑去富景商場避一避。」我淡然道。

還好我的力氣不小,拖著蘇民峰這樣的小胖子也不覺得太重。

不一會,我們便見到了肥崔等人在富景商場門口等著。

我放開了蘇民峰,凝望著肥崔,說道:「進去吧,現在我們沒有選擇了。」

「進個屁,門都被鎖上了。」肥崔苦惱道。

我扭首一望,卻見商場的門口被大閘鎖住,無法窺見內裡的情形。

「幹,牠們又追上來了。」陳錦誠指著遠方漸漸靠近的黑點。

「又一場惡戰,可是我沒有武器,怎麼辦?」蘇民峰哭喪著臉。

「還能怎麼辦?接著。」肥崔從袋裡取出一支鐵通,拋了給他。

「謝謝。」蘇民峰道謝。

「影哥,你還有血可用嗎?」張楠小心翼翼地問。

你有沒有人性啊﹗

我重重拍了他頭頂一下,罵道:「再放下去,我就失血而死了。」

「哦,那算了。」張楠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好了,由此刻開始,我們要打醒十二分精神。我和錦誠守前方,張楠和殤影守馬路口,向東、

民峰,若我們任何一方出現缺口,你們就負責補上,可以嗎?」肥崔分配工作。

「沒問題。」

「可以。」

兩人答允。

此時,遠方的黑點已然清晰可見,那是幾十頭張牙舞爪的喪屍,有男有女、有老有弱、有殘有缺

,為首的是一頭體型魁偉的男喪屍,那頭喪屍沒了半邊臉,露出裡頭的黑血、爛肉、利牙,還有

爛舌,由於牠的舌根已斷,牠的爛舌可以伸到很長。

牠的爛舌向上一伸,竟然舔到了自己的眼球,牠血紅的眸子經過血水的濕潤,變得猩紅紅的,好

不嚇人,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那頭喪屍真夠嘔心的。」我嚇了一跳,為了緩和一下緊情的心情,我隨意地瞄了瞄四周。

突然,我不經意地發現鐵閘邊躺著一具屍體,那是一具保安的屍體,它胸口的袋放著一條金黃色

的鎖匙。

難道這就是商場的門匙?

我大喜出望,忍不住叫嚷起來:「哇哇,你們看看這條是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即時把注意力轉到保安屍體上。

「哈哈,太好了,我們不用當喪屍的晚餐了。」蘇民峰笑咪咪地說,他走到屍體邊,對著其的頭

顱踢了兩腳,然後俯下身,撿起鎖匙。

他走到鐵閘旁,朝著匙孔,把鎖匙插了進去。

感應燈頓時由紅芒變為綠芒。

與此同時,大閘緩緩升起。

「哈哈,我們可以避免一場惡戰了。」蘇民峰笑得合不攏嘴。

「呵呵。」

「嘿嘿嘿嘿…」

我們也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它媽的,怎麼這鐵閘這麼久也沒升起啊。」蘇民峰抱怨道。

現在,鐵閘只升到三分之二的高度。

「嘶嘶嘶—嘶嘶—」

屍群距離我們只有十米,牠們見我們站著不動,反而慢吞吞地向我們走來。

「砰—砰—」

雖然速度緩慢,但牠們的步伐卻如出一轍,一下一下地踏在路面,引起一陣震動之聲。

那不重不輕的步伐讓我們的心情隨之動蕩,每一下都加深了我們的警戒。

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壓在我的心頭,令我有點難以呼吸。

「啊—」蘇民峰忽然慘叫出聲。

我驚然回首一望,卻見一頭喪屍從鐵閘爬出,蘇民峰捂著手腕,向後退去。

原來鐵閘後躲著一頭喪屍,剛才蘇民峰急不及待地抬高鐵閘,被牠咬傷了。

「民峰﹗」肥崔驚叫一聲,即時用菜刀揮向那頭喪屍。

那頭喪屍呆站著。

一片黑血濺出,喪屍的頭顱滾到地上。

「民峰,你沒事吧?」陳錦誠問道。

「嘿…我這樣子也叫作沒事嗎?」蘇民峰臉上露出苦悶的笑容,舉起他被咬傷的手。

「沒事,別擔心,待會就去藥房取藥給你醫治。」陳錦誠只能如此安慰。

「你這話騙三歲小孩就可以。」我冷冷道。

「我幹,你……」陳錦誠欲言又止。

「算了,別為了我而吵架,我知道我活不下去了,但請給我一個機會,身為大家的同伴,讓我去

完成最後一場的戰鬥,為大家盡最後的努力,至於擋到多少喪屍,就不是我能決定了,哈哈……

」蘇民峰微微一笑,眼泛淚光,細微的血絲在他眼裡悄然可見。

我們全都訝然望著他,誰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偉大的話。

不用這麼偉大吧?﹗

對於蘇民峰的坦然無畏,我心裡有點愧疚,聲音深沉道:「其實你…不必如此的。」

「沒關係,為大家盡最後一分力,是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克﹗」蘇民峰輕喝一聲,揮動鐵通,

擊倒一頭率先上前的喪屍。

「好吧,就讓我們共同完成這一場戰鬥。」我加入戰團,與他並肩作戰。

其他人也一樣。

兩頭喪屍同時向我撲咬,我後退一步,瞄準目標,倏然一劃。

「嗚嗚—」

兩頭喪屍痛嗚一聲,頸口出現一道紅痕,接著兩顆頭顱跌落地上。

「啊—」蘇民峰再次慘叫,他被半面喪屍的爛舌捲住了脖頸。

他的臉龐漲得紫紅,顯然快要透不過氣。

我見狀,立時走到半面喪屍的身旁,朝著牠的爛舌,猛力一刺﹗

「啊嗚嗚嗚—」

爛面喪屍痛叫著,抽回爛舌。

蘇民峰得到釋放,連忙拍著胸口,喘氣。

一批喪屍也在此時瘋湧過來。

「閘門升上去了,我們快撒。」肥崔拉開鐵閘後的玻璃門,讓我們走進裡面。

眼見張楠、陳錦誠、老弟已經走進商場,我也不再戀戰下去,對蘇民峰道:「走吧。」

「我不走了,你知道的,我即將變成喪屍。」蘇民峰苦笑,一條條血絲在他臉上湧現。

「可是…你確定?」我凝視著他。

「民峰,你回來,最多我不跟你吵架了。」張楠插口道。

「別管我了。」蘇民峰說完這話,黑色的眸子瞬間變成血紅色的,皮膚也變成銀白色的。

「再見,兄弟。」我語帶哽咽道。

「嘿嘿…來世再與你做兄弟吧,待會我變成喪屍,記得給我致命一擊,我可不想漫無目的流蕩街

頭,呵呵…」蘇民峰臨死前也不忘開玩笑,然而他的聲音變得沙啞難聽。

我頭也不回地跑進商場,肥崔隨後關上玻璃門。

不,還是看一眼。

我忍不住從玻璃瞧望蘇民峰。

「嗚嗚—嗚啊啊—嗚—」蘇民峰的聲線已被全然破壞,使他發不出正常聲音。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喉,苦笑著搖搖頭,轉而毅然衝向瘋湧成群的喪屍。

我只見到他提著鐵通,不要命似的衝進屍群裡,他奮然擊倒一頭又一頭的喪屍。

不出一會,他已經擊倒了三十多頭喪屍。

可是,異變陡生,一頭悄然埋伏的喪屍撲到他背後,且不給他掙扎機會,霎時一口咬在他的後頸

上。

「嘶啊啊啊啊—」蘇民峰慘然嘶叫,猝然倒地。

一群喪屍餓虎撲食地咬食他背上的肉,很快的,他倒下的身影被瘋湧成群的屍潮淹波。

黑血噴灑而出,大片的血沾滿了整塊玻璃,黑血淋淋的,再也看不見門外的情形。

我的眼有點濕潤,我知道那是淚,但這次我沒有刻意忍住淚關。

一種惆然若失的感覺憋在心頭,我想用淚將之釋放,可是淚卻流不出來。

陌生的內疚感湧進我的心,我知道我在內疚什麼…

我內疚的是,我曾經想過為了生存,將蘇民峰置之死地。

可諷刺的是,他卻為了讓我們生存,犧牲了自我。

這種強大的分差令我難以釋懷,有點痛恨自己的自私。

「不用愧疚了,你沒有對他不起,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到最後,他為了我們犧牲了,這種捨己

為人的精神很值得我們學習和敬佩。」肥崔見我一臉低落,撫慰道。

唉,如果你知道我心裡的想法,還會這麼想嗎?

「嗚嗚嗚—」

突然,熟悉的嘶叫聲在暗處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去引開他們。」我拋下這句話,向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喂,你……」肥崔來不及勸我留下。

我一邊跑,一邊舉起傷臂。

「嗚啊—嗚嗚—」

果然,幾頭喪屍聞到鮮血的氣味,從暗處嗚叫著出來。

「隨我來。」我低聲輕喚,喪屍連忙追上來。

「嗚嗚嗚—嗚嗚嗚—」

我回首一望,卻見一頭喪屍伸手抓向我的背後。

我彎下腰,順勢斬在牠的膝蓋,然後轉身繼續逃跑。

「登、登、登」

我踏上已停止運作的扶手電梯,向著二樓奔去。

「嗚嗚嗚—嗚嗚—」

聽著背後的嗚叫聲愈來愈大,我也不想再跟牠們久纏下去,轉身推開一間補習社的門,冒然走進



一頭喪屍也「追隨」我走進補習社。

我冷笑,把暗影桶進牠的腹部,並將牠推出補習社。

關上門,我立時將門反鎖。

「嗚嗚—嗚嗚嗚—」喪屍不甘的嗚叫聲在門外回響。

「啪啪—啪啪—」喪屍不斷拍門。

過了片刻,就再沒了聲響。

這個補習社黑暗無光,看不見內裡的一切。

我從口袋中取出打火機,將其點燃,使黑暗之中透出一絲光明。

就在此時,背後卻傳起一陣難聽刺耳的拉扯聲及嘶叫聲。

我慄然一驚,整個身體都變得僵冷無比,倒抽一口涼氣,霍然回首。

果然,看到的,和我所料想的一模一樣。

是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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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3-12-2012 22:50:29 | 只看該作者
絕地再生 第九章 一線生機

在打火機微弱的火光照耀下,我驚見角落處有十幾頭正快活嚼食的喪屍不約而同地停止了進食,

一同帶著兇厲的目光盯向我。

「嘶啊啊呀呀—」

牠們狂聲嘶叫著,齊齊捨棄手上的肉腸、肉塊、人頭,緩緩站起來,爛唇流出渾濁的黑血,仿佛

「我」這個獵物比牠們手上的食物更鮮甜美味。

我冷汗直冒,頭髮頓時被汗水沾濕,一點點的汗順著髮尾滴到我的頸上,加重了我的緊張。

冷靜﹗這時冷靜才是求生的出路﹗

呼…呼…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輕抽著不順暢的氣,用左手輕握著打火機(不太用力就不會太痛),右手緊

握著暗影,警戒地盯著他們,悄然後退。

「嗚嗚—嗚啊—」

一頭身型健壯的喪屍帶頭,奮叫著向我衝來。

下一秒,其他喪屍也不甘落後,紛紛揮牙舞爪,癲狂地向我衝來﹗

我退了兩步。

「噠」的一聲,我汗濕的背已經貼近門邊,再也沒有退路。

難道我真的要跟十幾頭喪屍拚死相博?


「嘶嘶—嘶嘶嘶—」

幾頭喪屍見我無路可逃,便大為放心地向我慢慢走來,帶頭的喪屍甚至故意伸展雙手,阻礙著後

面的喪屍前進,意圖「一屍獨食」。

不,以我一人的力量根本不能與十幾頭喪屍相拚,即使我的身手靈活也不能﹗

更何況我的左臂受傷,暴散出來的血腥味只會令牠們變得更為嗜血。

我打消了與牠們相拚的念頭,轉而掃視四周,思量著有何方法可以助我逃生。

整間補習社有的不是書桌,就是書櫃,根本就無法助我逃生。

哦,還有書檯上的通風管。

「嗚啊—嗚嗚—」

看著群屍不斷與帶頭的喪屍發生推衝,就像是一群情緒失控的示威者與警察衝撞。

狂怒的嘶吼聲響徹整間補習社,我惆然嘆了口氣,漸漸收起暗影。

「啊—」

帶頭的喪屍猛然噴出一口黑血,牠強健的身軀也開始微微傾斜,似乎大有倒下來之勢。

看來,牠想獨食也獨食不了,牠根本頂不了多久﹗

難道我的命就要斷送這裡?

我頹然仰上一望,可以逃生的通風管近在眉睫,生存的氣息離我如此之近,我卻無法觸及。

啊,或許我可以借助旁邊的書櫃﹗

念及此處,我大喜出望,收起打火機,連忙走到近處的書櫃。

其實,在黑暗之中並非完全不能視物,至少可以隱約看到顯而易見的物件,例如這個書櫃。

這個書櫃有五層,頂層的右邊便是通風管。

幸而,這個書櫃裝載的書不多,有不少空位可以讓我借力和踩上。

我單以右手搭上了第三層的邊際,雙腳踩上第一層的空處。

與此同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慘嚎。

「嗚嗚—」

我驚然回首,只見以圖獨食的喪屍被身後的喪屍推倒,然後被群情憤慨的喪屍狠狠撲咬,爛肉中

的內臟一爆而出,牠的黑血流滿了整片地板。

當然,也有幾頭喪屍不忘向我奮然衝來。

哇…還以為那頭健碩的喪屍可以多撐十秒八秒,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推倒了﹗

我的下體一緊,急到快要撒尿,只得盡可能舉高右手,接著蹬起雙腳,仰上一跳。

呼…哈哈,真好運﹗

我的手搭上了最頂層的同時,我驚喜一笑。

但下一瞬間,我的驚喜全化為驚惶。

啊……

「吱」的一聲,第三層的邊架因無法承受我的重量而破塌。

我的雙腳頓時失去支點,蕩搖在半空之中。

「嘶啊—嘶嘶—」

底下即時傳來一陣奮聲嘶嚎。

我向下一望,只見十幾頭喪屍雙眼發熱,雙爪不斷揮弄著,更有喪屍不小心揮到旁邊喪屍的臉上

,但被揮中的喪屍眼神狂烈,渾然不覺,只顧揮起雙爪,奮然向我垂在半空的腳抓去。

冰冷的寒氣穿透我的鞋底,傳入腳部的骨骼,使我反射性地搖動雙腳。

豈料,這一動,使底下的喪屍更加燥熱了,牠們甚至跳起身,抓向我的腳。

在牠們眼中,我的腳簡直是搖搖欲墜、唾手可得的美食﹗

「嗚啊—嗚—」

有好幾次,牠們的爪與我的鞋擦邊而過,使我的心臟猛烈撞跳。

「卟、卟、卟卟」

聽著那連續跳動的心跳聲,我不禁懷疑我的心是否已經湧上喉嚨。

大片大片的汗流到我的耳輪,我的手也變得軟綿綿的,開始無力了﹗

「卟卟卟、卟、卟卟卟卟」

「嘶啊—嗚啊—嘶嘶—」

徘徊耳邊的嘶吼聲和急劇跳動的心跳聲渾然交融,仿佛一首旋律詭譎的交響曲,曲調令人難以忍

受。

我的心幾乎沉到肝臟。

為什麼…我只差一步罷了﹗?為什麼不讓我過去?為什麼?

我不甘地望著近在旁邊的通風管,無力感油然而生。

此刻的我深陷在生死之間的隙縫,被生存和死亡這兩塊巨石夾在中間,垂死求存。

如果…那裡有雙手把我拉上去就多好了﹗那我就……

正當我不切實際地幻想起來之際,通風管口竟然真的伸出一雙手來﹗

那是一雙健壯、有力而又黝黑無比的手。

嘿嘿……

不能管這樣多了,就算是喪屍的手,我也要抓著﹗

我苦笑,隨即如同水中遇溺之人找到救命舀草,毫不猶豫地抓著那雙黑陰陰的手。

霎時,那雙黑手用力一拉,將我拉進了通風管裡,刺耳的嘶啞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呼…呼…」

挨著金屬做的通風管邊,我大口大口地喘氣,右手悄然取出暗影,準偏一有不妥時將之揮出。

儘管「他」或者「牠」救了我一命,我也依然沒有放下警戒,目不轉晴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與「他」沉默對望幾秒…

那團難以看清的黑影微微向我逼來,「他」忽地伸出手,朝我的肩膀探去。

正當我準備揮出暗影、斬斷「他」的手時…

「他」卻開了口,表明他的身份:「喂,剛才死裡逃生的滋味爽嗎?」

我心頭一鬆,悄然放下暗影,不怒反笑道:「爽透了,你要不要嘗嘗?」

「呵呵。」他呵呵一笑,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支電筒,對著自己的臉照射。

那是一張粗獷豪放的臉,黑白分明的雙眼上刻著兩道濃密的眉。

高挺筆直的鼻子,豐厚的嘴唇。

一大片在唇下密佈的黑鬚更平添幾分野性。

「古龍,香港特區警察。」粗獷男子友好地向我伸出了手。

他身上穿著一套天藍色的警服,配上壯碩的身材,莊嚴肅穆的氣勢中又多了幾份粗野。

「林殤影,藍宜中學學生。」我跟他握了握手,也自報名來。

「哦,學生嗎?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你是如何存活下來的?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應該還

有其他同伴吧?」古龍撫弄著自己的黑鬚,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規條,問者先自答。」我不冷不熱地道。

即使他是警察,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他。我要先從他的經歷了解他的品性,才考慮要不要拉他入伙



「真的要我說嗎?」古龍還想推託。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好吧。唉,說起來也真令人悲苦。」古龍重重地歎了一聲,接著說道:「昨天我和同事在街上巡

邏時,突然看見有一群全身是血的喪屍向我們衝跑過來。因為我們只有四個人,寡不敵眾之下,

立時跑進這間商場。期後,當我走進一間藥房時,我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最後,在我失去知覺

前,朦朧之中瞧到我同僚周偉倫的咀臉。」

「唉—」古龍失落地歎息:「我真的不懂他們為何要拋下我在這裡,我們…可是共事多年的同僚啊

…」

共事多年的同僚又如何呢?在三國戰期,司馬懿也在曹操身邊忍辱負重多年,以博取曹操的信任

,待曹操死後才起兵政變。

不過,我還是笑咪咪地安慰著他:「呵呵,或許他們有不能說的苦衷吧。」

嘿,他們拋下你因為有苦衷…

說實話,這句話假得連我也自己也不會相信。

「或許是吧。」古龍顯然也知道這個事實,隨意應了一聲,隨即坦誠道:「其實,我也是剛剛醒來

的。當我醒過來時,我便在寒皮冷骨的通風管裡,恰好聽到另一邊傳來喪屍的咆哮聲,便爬過來

看看,之後的…你剛才也親身經歷過了。」

我「嗯」了一聲,語氣也帶了一絲感激:「說起來,我還真的要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呢。」

這絕對是發自內心的真話,剛才生死關頭,若不是他伸出援手,我想,我已經被撕裂成碎片了。

「嘿嘿。」古龍輕笑一聲,隨和道:「其實你不用太感激我,保護市民是警察的首要職責。」

「如果香港的警察都像你這般,統計處可以刪去『罪惡率』這項資料了。」我微笑。

「你太誇獎了,嘿嘿。」古龍會意一笑。

「嘿嘿。」

「呵呵。」

表面上,我是在跟他隨意地開著玩笑。

暗地裡,我一直都在悄悄地觀言察色。

到了此時此刻,我才確信他救我不是出於私心,因為我發現他說話時的眼神一片清澈,沒有絲毫

雜念,這足以證明此人品性善良,可以予以信任。

「其實,你盡忠職守這一點,與我的一個同伴很相似。」我說的自然是肥崔,他們兩人的性格特

點的確相似,只不過古龍比肥崔多了幾分豪氣。

「是嗎?那麼,可以介紹你的同伴給我認識一下嗎?」古龍拉了拉他的警帽,不失禮貌地問道。

「沒問題。首先……」接著,我便把我們如何從學校逃出來,如何擊退精神失常的保安,最後如

何來到這裡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當然,鑑於他的警察身份,我只能含糊地交代李賢宇和瘋狂保安如何送命。

「哦,我想我明白了。」古龍淡然說道。

「咦,怎麼我看你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剛才你不是很有興趣想認識我的同伴嗎?」我奇道。

「有沒有好在乎呢?反正待會也可以見到他們。對了,我們聊夠了,也該走了。」古龍調侃地道

,轉身向著通風管通的盡頭爬去。

我默然將暗影的柄含在嘴裡,伏下身子,靜靜地跟在他身後。

看著他壯健的身軀通過幽黑狹窄的管道,我不禁感到一絲慶幸,還好古龍的身軀沒有像那些有一

塊塊腹肌的肌肉男,否則他的手臂只要再粗過一、兩里米就會在通風管道卡住,皆時我倆都不能

通過。

在狹窄擠迫的環境下,我渾身都燥熱難耐,胸口更是濕膩膩的一片。

本來已經夠煩厭了,爬在前頭的古龍還要爬幾步,就停一下,更是大大加重了我心中的煩悶。

「喂,你能不能爬快一點,我的同伴還在樓下等著,生死未卜。」我拔出了暗影,有點不耐煩道



「不能。」古龍堅決地道,接著爬到一個轉角位,朝左瞄右地望了望。

「哦,我明白了,你一直在偵察附近有沒危險,對不?」我突發奇想,問道。

「嘿,看不出你也有點頭腦。」古龍微微一笑,身體靠右斜了斜,然後指著前方的盡頭,道:「看

見那道光嗎?」

我連連點頭,望著那道近在眼前的光。

「那是出口,通往藥房的出口。」古龍向我拋出一個誘餌。

古龍真懂得捉摸人心,明知道到藥房取藥正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我暗自一笑,登時全身充滿了力量,鬥志激昂說:「好的,那我們繼續前進吧。」

古龍也沒多說,作了個「前進」的手勢後,繼續向前爬行,不過速度卻是快了許多。

爬行時我整個心都 在半空,生怕待會不知道從哪裡撲出一隻喪屍,令我猝不及防,被牠咬傷。

真奇怪,我什麼時侯變得這麼膽小了?我一直以來的勇氣都被喪屍嚇跑了?

撇開這兩個令人糾纏不休的問題,我手腳並用、緊緊地跟隨著古龍。

光亮的出口離我們愈來愈近,大概只剩下三、四米之距。

忽然,古龍停止爬行,然後以掌心掩眼,緩緩向前推進。

我一目瞭然,也跟著照做了。

哦,由於長時間處於黑暗之中,一下子與光線對視會刺傷眼晴,所以他用手掩眼,以免一會被外

面的光刺傷了眼。

「我們到了,現在緩緩睜開雙眼,不要太急,不然會弄傷。」古龍溫和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爬著爬著,我就感到一陣強光照射過來,微微睜開一條縫隙,在光明之中隱隱見到,四周全是一

排排的貨架,陳列著各式各樣的藥品,顯然這裡是配藥房。

過了一會,我漸漸適應強烈的燈光,逐漸睜開雙眼。

只見古龍縱身一跳,安全無恙地落在地面。

由於通風管出口距離地面只有一、兩米之高,所以直接跳下去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我小心翼翼地扶著通風管邊沿,摸準落地位置後,向下一沉。

「躂」的一聲,我輕而易舉地落在地面。

「這裡看起來很安全,但我還得出外檢查一番。」古龍拋下這句話,便扭開門,走了出去。

「喂,外面…」

我剛想出言提醒他,才猛然醒起這間診所分為兩部份,配藥房及等侯廳,我想他只是出去等侯廳

檢查,而不是打算離開這個診所,到外面去。

這是「梁少強西醫診所」,專門醫治精神科及骨科的病人,記得生化病毒爆發前,我常來這裡求

診。

噢,別誤會,我並不是因精神有問題來求診的,是因骨折等問題來求診的。

只不過,想不到,我第一次進入這間配藥房,是以這樣的情況下進入。

我悄然苦笑,向著一排叫作「精神科藥物」的貨架走去。

儘管古龍說這裡很安全,我還是沒有放下戒備,時而檢視著不同藥品,時而瞻前顧後地掃視周圍

,查察一切危險。

忽然,我瞄到貨架盡頭有著一攤血跡。

不安的念頭在腦海瞬間閃過。

我屏氣凝神,沿著那道暗黑色的血痕,悄然而行。

轉了個角彎,我就看到血痕的盡頭赫然躺著一具屍體。

哦,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具喪屍的屍體。

那頭喪屍面目全非,整張臉都爛得不成樣子,分不清五官。

一股難以忍受的屍臭味隨之散發而出﹗

真他媽的嘔心﹗

我忍不住捂著口鼻,冷哼一聲,一腳踹去牠的面門。

喪屍的頭顱倒一邊去,沒有絲毫醒下來的跡象。

牠沒有裝死﹗

果然,古龍沒有騙我,這裡的確是安全的。

我放下心頭大石,倒頭走回藥架,繼續找尋藥物。

找了將近一分鐘。

我終於找到了我想要的藥物。

兩種藥物也只剩下一劑量。

真幸運﹗

從藥架裡取出兩支滿載的注射器,我將一支有「抑鬱劑」的注射器收進袋裡,然後用另一支注射

器—鎮定劑,對著自己的手肘猛地注射下去。

「滋」的一聲。

注射器的劑量迅速由「滿載」變為「空缺」。

眼看著注射器裡的液體瞥然消去,我心裡的壓力仿佛也隨之消退。

「啊—」

我鬆了口氣,舒舒服服地軟倒在架邊,隨手將耗盡的注射器拋進一個藥物盒裡。

一直緊繃的神經也在這一刻完全地鬆弛下來。

倦意襲來,我放下一切戒備,閉目養神起來,腦裡卻不經意浮起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其實,這只不過是個「滿足自我」的計劃罷了。

我冒然上街,除了因為尋找生還者及武器外,還是因為要到診所拿取藥物。

不過,這當中夾雜著不少私心。

坦白說,拿取藥物最主要是為了我自己。

雖然我很疼愛我弟弟,雖然抗抑劑的確能進一步穩定他的傷後情緒。

但是,如果單是為了這個理由的話,我是絕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藥房取藥。

原因很簡單,在我的理念裡,我的命就是一切,比世上任何珠寶、權力、美女都更為重要。

我想,假設我和弟弟被一群匪徒綁架,兩個之中只能活一個的話,我會毫不猶豫選擇當「活」的

那個。

因為,只有活著,我才能得以向阿天他們復仇﹗

只有大仇得報,才能填平我心裡難以磨滅的傷痕﹗

這個想法在我腦海裡一直沒變。

可是,我最近發現喪屍的出現令我對復仇的信心有所動搖﹗

就是每次面對喪屍,我都有種難以言明的恐懼﹗

頭一、兩次,我都渾然不覺,以為有十足把握對付牠們。

但後來,我逐漸察覺牠們的狡猾和兇殘,比如牠們會用拳頭擊打大門、在暗處埋伏待獵物出現,

然後一撲而出﹗

我開始慌了,驚懼不知何時我的命要斷送牠們口裡。

在恐慌的同時,我又開始擔憂,我是不是變得愈來愈軟弱了?是不是變回了以前的我?

唯有鎮定劑能消除我心中的恐懼和不安,讓我重新認定自我。

所以,我便對肥崔說,我要冒險到藥房為我弟弟取藥。

畢竟,我不是神機妙算的諸葛亮,必須承認,肥崔的爽快答應的確超乎我的預料。

原本,我還打算費盡一番脣舌才能把他說服。

結果,他被我這份「真誠」的兄弟之情感動了,倒是省了我不少工夫。

最初,我好像曾經有過一絲愧疚,忍不住想向他們道出真相。

可是,我很快就改變主意了,因為我知道,一旦道出真相的話,可能不但得不到他們的原諒,更

可能的是,被他們驅趕離去,包括對我情深意重的弟弟和柳青絲。

因此,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情借用「為弟弟冒險取藥」這偉大的名義,到藥房為我取藥去



本來,我打算到達藥房時,趁他們不為意時,悄悄把鎮定劑注入體內。

可是,蘇民峰的死令我不得不對計劃作出改變。

的確,蘇民峰偉大無私的犧牲感動了我,讓我心裡一陣久纏。

最終,我在愧疚難當之下,毅然充當利餌。

其實,這不只是為了引開肥崔他們的注意,好讓我可以趁機取藥。

而且,還是對蘇民峰表達敬佩的一種方式,既然他都可以以身作餌,為我們爭取時間逃走,那我

犧牲一點又有何不可呢?

不過,正當我引來幾頭喪屍,打算走進診所取藥時,才驚然發現診所的門口堆塞了十幾頭喪屍。

我望而退步,背後的狂嚎聲又在這一刻響起,我只好急匆匆走進一間補習社裡。

結果,剛剛準備放鬆下來,一回頭就見成群喪屍向我狠然撲來…然後被古龍警官救了一命…穿越

通風管道至診所…

最終,峰迴路轉之下,我終於得到了我需要的鎮定劑,達成這個計劃的目的﹗

到了此時此刻,我不由得睜開雙眼,暗自感嘆。

「老天呀老天,如此巧合的橋段,這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嗎?」我仰望著白灰灰的天花板,喃

喃自語。

正當我自言自語之際,一頭五官盡爛的喪屍忽然出現在我面前,向我猛然撲來﹗

我猝不及防,完全被牠翻倒了身子。

是剛才那頭喪屍?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抑或是……?

我正欲尋思下去,爛面喪屍的暴喝聲匹然打斷了我紛亂的思緒。

「吼啊啊啊—」

牠舞動雙爪,朝我的面門揮爪下去﹗

我的心臟猛然停止跳動,所有對死亡的恐懼就在這屏息之間驚悸而出﹗

凶厲的鋒爪頓時佔據了我整個視野……

我急忙別過頭去,險要地避去牠凶厲的一擊,同時踹向牠肉腸溢流的腹部。

「吼——」

牠一擊不中,反而被我踢中牠的傷處,憤怒的吼叫聲又帶著一絲痛苦,利爪合緊,準備隨時再向

我施以爪擊。

得到一陣喘息的時間,我連忙爬起來,取出暗影,瞄準牠的頸項,蓄勢待發。

「吼——」

爛面喪屍狂吼一聲,雙爪像是雙面的拍蚊網一樣,向我夾擊而來。

不,我不應該冒險用暗影與牠的利爪比長,應該…

我暗思著,突然毫無徵兆地將暗影擲向牠的脖部。

爛面喪屍眼見利器迎面刺來,急得合起雙爪,意圖接著箭也似的暗影。

可惜,暗影倏然從雙爪合攏的空隙越過,然後向牠的脖頸刺去。

爛面喪屍驚得張大了嘴,不知所措。

中,一定要中﹗

同時,我也在心裡吶喊著。

從我這個角度看來,暗影呈直線形地刺向爛面喪屍的頸部,似乎想不中也頗難。

「中了,好耶﹗」

正當我高聲歡呼時,我卻見到……

暗影的邊緣蜻蜓點水般擦過爛面喪屍的脖頸,接著撞上對面的牆壁,跌落地上。

噢,媽的﹗

我咀喪地 了一下旁邊的貨架。

儘管暗影只是輕輕擦過,還是在牠的頸處留下一道細微的傷痕。

「嗚啊啊—嗚啊啊—」

爛面喪屍捂著流血的脖頸,慘叫起來。

那痛呼爹娘的慘痛模樣,別人不知道還以為牠死了爸爸媽媽。

但此刻,我卻沒心情笑出來,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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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大約還有一萬字左右,唉,年尾前趕完第一集的心願看來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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